如此努力的苏联,为什么还是输掉了与美国的“芯片冷战”

原创 海边的西塞罗 山巅上的加图 2022-10-16 18:18 发表于山东

收录于合集#新罗马78个

明明技术、资金,国家重视一帮不缺,他们为什么还是输了。

1

“东德的研究者们正在庆祝——他们刚刚研发了世界上最大的一款微型计算机。”这是上世纪80年代末,登载在西德报纸上的一则正经新闻报道的标题,虽然它看起来充满了黑色幽默。

图片

是的,谈到苏联及其整个华约集团的解体,世人总结的原因可能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即便苏联能继续存在,但西方集团对其高新技术及其产品的全面封锁下,它也将错过整个信息时代——请想象一下,如果三十年后的今天,一个国家如果在计算机芯片等关键几个技术领域被断供、普及不了电脑、智能手机、电视还是模拟信号的,甚至因为芯片匮乏,连导弹都要省着打……

这样一个国家,别说持续进行冷战对抗了,其经济也将远远被其对手甩开。

而事实上,到了苏联末期,这种征兆已经开始出现了。

1985年,莫斯科科学计算机中心的工程师阿列克谢·帕基特诺夫在上班摸鱼期间发明了著名的电子游戏——俄罗斯方块。

该游戏经过匈牙利传到西方后一炮而红。

图片

几年后,日本游戏公司任天堂和另一家英国游戏商展开了对该游戏版权的争夺,任天堂紧急派代表去莫斯科与帕基特诺夫谈判,想购买该游戏的版权。

可是当任天堂的谈判代表到达莫斯科后,他们吃惊的发现,与进行他们的并非帕基特诺夫本人,而是苏联安全局和商贸部的高级代表。这让本来就想来谈个游戏版权的日本人大吃一惊。

而严肃的苏联官员们在谈判中提了个郑重要求:这个游戏的版权、价格的问题好说,但能不能把你们游戏机制造技术转让,或者跟我们合作办个游戏机厂,让苏联人民也能玩上他们自己发明的俄罗斯方块?

这个提议看似非常合情合理,但任天堂最终还是拒绝了。

原因是,当时日本刚刚在一起非常严重的对苏技术泄露事件中挨了美国的敲打。日本东芝公司将四台民用数控机床以35亿美元的高价卖给了苏联。东芝当时觉得这没什么——这些技术在日本都是民用的么,你苏联人拿去用好了。

可是,这四台机床车出来的螺旋桨帮助苏联潜艇大大降低了航行中的噪音,以至于第二年,美国设在波罗的海的监听系统,就听不到苏联核潜艇从港口出航的声音了。

图片

于是美国开始了紧急调查,最终以日本和东芝公司违反了西方对苏联进行技术管制的《巴黎输出管制统筹委员会协定》为由,狠狠的罚了东芝一笔,并严重警告了日本政府,威胁将给予制裁。

此事之后,日本通产省紧急警告了所有日本企业,在与苏联的所有产业合作项目中都必须“万分谨慎”。

眼见着东芝刚刚吃瘪,任天堂当然如履薄冰,于是干净利落的拒绝了苏联人联合办游戏机厂的提议:要加钱你们加钱好了。生产技术,我们不敢卖——哪怕就是做个游戏机。

图片

是的,到了冷战末期,苏联与西方之间的技术实力差距就达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哪怕西方已经普及的民用数控机床,到了苏联依然有极为重要的军工价值。哪怕是任天堂生产的家用游戏机,西方依然怕苏联把里面的芯片等元件抠下来,反向研发一下,弄个改版安到导弹上去对自己进行威胁。

西方技术海洋中溅出的一滴水,对已经几乎被技术围堵困死的苏联来说,也如久旱逢甘霖般珍贵。

但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技术、尤其是涉及芯片制造的电子工业技术,它是一个人类二战以后才兴起的新行当,苏联既然有能力和美国进行冷战,甚至先于美国发射卫星、把加加林送上太空,为什么最终会在这项技术上被对方甩开如此大的差距呢?

须知,技术封锁这种事,在之前的人类历史上从来是搞不长久的,英国人当年还想阻止美国人赶上工业化浪潮呢,最后不是也没成么?图片盗取英国先进纺织技术的“美国工业之父”理查德·阿克莱特美国对苏联过于成功的技术围堵,在人类科技史上,算得上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那么,美国人是怎么成功的?苏联人又是怎么失败的呢?梳理历史我们会发现,这关乎苏联机制中存在太多致命的bug。

2

说起来,美国人想在科技上对苏联的卡脖子,这本来是个伪命题——至少论电子产业,在起步之初,苏联当初是一点不虚的——甚至一度比美国领先了那么一点点。1946年的2月14日情人节,这是一个人类计算机史上开天辟地的日子。这一天,世界第一台通用计算机(埃尼阿克),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被组装完成。这台最初的计算机重达30吨、占地面积170平米,一共用了18000个电子管,且每分钟只能执行5000次运算,运算能力远远低于你现在手上拿的这部手机。但这台机器的耗电量相当惊人,据说它开机的时候,半个费城的居民都会知道——因为他们家里的电灯泡会同时发暗。图片但埃尼阿克的军用效果放在当时是非常显著的,可以让美军计算一条炮弹弹道的时间,从20多分钟缩短到30秒,还能用来计算核武器的爆炸范围。于是美国政府才愿意拨款投钱,研发这个“秘密武器”。但我们知道,在冷战初期,美英的高层知识精英大多是左派、同情苏联的,核弹技术都被偷去了,计算机的秘密当然也保不住。于是苏联高层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台机器的革命性。在慈宗斯大林的亲自关怀下,苏联很快将计算机设为其重点研发的项目,全苏联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苏联二战后在东欧的一堆卫星国,都开始憋足了劲儿向着这个方向攻坚。英美大学里同情苏联的教授们,则不停的将相关这些技术传递给他们的精神祖国苏维埃。于是,到了1950年,苏联搞出了自己的第一台通用计算机MESM,用6000个电子管,做到每分钟约3000次运算。算力稍弱,但效率比埃尼阿克高多了,而且还不容易出故障。图片而紧接着,抉择的难题也同时摆在了美苏面前——想要提高计算机的效率,必须抛弃笨拙的电子管,采用新的晶体管,那这个事儿要不要做呢?1947年12月,美国贝尔实验室的三名物理学家肖克利、巴丁和布拉顿,利用一块锗晶体实现了对微弱电流的放大,宣告了晶体管的诞生。9年后,这三人一起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图片但就在同一年,苏联物理学家克拉斯洛夫和其研究生苏珊娜·玛多延,也在基辅一个秘密研究所里搞了相似的实验。并在第二年发表了研究成果,此事后来还引发了那一届诺贝尔奖是否公平的争议。也就是说,在晶体管诞生之初,美苏同时摸到了晶体管计算机的门槛。由于苏联的研发人员更加集中、且得到了政府的重点拨款,甚至苏联一度领先了半个身位。但问题很快来了,苏联人在进一步的试验中发现,晶体管和后来其组成的集成电路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秘密武器”。因为当时苏联的所有军工项目研发都围绕未来设想中的“核大战”展开,而晶体管在核爆产生的电子脉冲面前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被永久性烧毁的可能性很大。于是苏联据此认为,晶体管和集成电路并不适合核战争,想要在核战中用上电脑,可能还是要用电子管。图片对幻想中核大战后的电子管计算机时代,《辐射4》的玩家应该体会深刻……1958年,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在听取过了相关实验报告后就做了一个指示:“真空电子管在核电磁脉冲下的生存性能比晶体管要强,苏联以后不要搞晶体管,集中力量搞电子管小型化。”实事求是的讲,虽然赫鲁晓夫是乌克兰草原上放猪出身的,但在苏联领导人当中,他算是相当尊重知识分子群体的。但跟在全苏联推广种玉米一样,放弃晶体管,研究电子管小型化,这个决定并非赫式一人的独断,而是听了专家们意见的,或者说,是当时苏联大部分从事这行的科研人员的普遍共识。图片但问题就在于,苏联专家们达成这种普遍共识是有其私心的。因为在整个20世纪50年代,苏联都在利用国家力量催熟电子管产业,数十个工厂、研究所开工,成百上千的研究人员、工程师、工人指着生产这种长得很像小灯泡的玩意儿养家糊口。这个时候,你若是一个苏联科学家,坚持告诉领导“电子管已经过时了,要搞晶体管”。那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科研所的同事、给你发工资的领导,以及与科研所合作的工厂的上千工人、工程师、厂长……他们都可能因为这个重要项目下马而失业、调岗。这个时候即便你知道产业未来的发展方向,你敢说实话么?你肯定不敢。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如果让19世纪末伦敦大街上拉车的马来投票,那汽车这种玩意儿,压根不会产生。当时的苏联科学家-工程师共同体,就产生了这样一种困局——电子管小型化虽然是个死胡同,但这是一个大家都能保住铁饭碗的死胡同。既然如此,那就朝着死胡同里奔呗——反正花钱的是国家。图片

3

有趣的是,“要电子管不要晶体管”这个认识,当时美国的很多官方科研人员也想坚持,毕竟心态都是一样的——但幸运的是,无论他们还是他们所能影响的美国政府,都在这件事上说了不算。谁能说了算?市场。是的,在电子工业的发展上,美国与苏联的最大区别,是苏联的研发始终是以国家力量主动推动的,而美国则是以市场为导向自由生长的。美国的消费者可不会想什么“一旦爆发核战,晶体管用不上,大家要为了跟苏联人博弈支持电子管发展”这种劳什子,他们看的就是眼前——晶体管和电子管,哪个轻便好用我用哪个呗!1954年,世界第一台晶体管收音机Regency TR-1(丽晶TR-1)在美国上世了。图片

这台收音机据称是婴儿潮一代美国人的集体回忆。晶体管的小巧灵便,让这台收音机从过去的大家伙迅速缩小为了“掌中宝”,富裕的美国人没有谁能抵挡拥有一台晶体管收音机的诱惑。于是虽然丽晶 TR-1售价高达50美元,但上市第一年就卖了10万台——美国人当年对丽晶的热捧,跟现在全球对苹果手机的热捧很相似。而市场销量的暴增,很快就对研发产生了“正回馈”,尝到甜头的商家愿意出高价支持学者搞晶体管研发。那些不愿意在守旧的半官方研究所里混日子的有志研究者成批出走,投身更新锐的晶体管研究。于是那个时代美国不断发生类似“仙童八叛逆”的事件,电子研究的旧模式在市场商业竞争的刺激下被不断地颠覆、加速革新。

图片

为半导体革命而出走的“仙童八叛逆”在苏联科学家、工程师被体制锁死,天天打卡上班,耗费着这个国家最聪明的大脑,“奉旨研发”着没有出路的小型化电子管的时候,他们的美国同行们在频繁的跳槽,不断提出新思路,革新产业。美国的电子产业开始发力,逐渐加速甩开苏联的竞争者。当然大多数苏联研究者可能也不在乎这个,研究人员在那个年代的苏联工资体系评级中都很高,搞好跟同事尤其是研究所领导的关系,能每月领到工资不就行了么?与敏锐的美国市场相比,苏联规划委员会虽然是迟钝的,但也不是全瞎。到了20世纪60年代,越战中的美军将他们之前安在收音机上的半导体集成电路用在他们的F-4鬼怪战斗机和AGM-12小斗犬导弹上。

图片

苏联军情报部门在得到这些战争机器的实测数据后——用今天营销号最常用的说法——直接“吓尿了”。军方开始质问苏联国内研发机构:这些年你们都搞了些什么?为什么美国战斗机、导弹有这些我们看不懂的黑科技。于是苏联的电子研发在差距已经很明显的情况下,终于完成了一次艰难的转向,承认了晶体管的先进性,放弃了已经进入死胡同的电子管小型化尝试。此时,“穗宗”赫鲁晓夫已经下台了,“勋宗”勃列日涅夫上位,这位新领导急于看到苏联能在电子产业上赶超美国。于是下了死命令,要求苏联加速电子产业的研发,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但必须在十年内赶上美国。但这个命令,随后在苏联电子行业内,引发了另一些更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比如半公开的科研造假和徒劳无益的“杂技式科研”。

4

由于之前的方向的错误,苏联的电子技术理论和生产工艺到60年代已经与西方脱节了,虽然上层有令,但这个鸿沟无法立刻被填补。于是各苏联研究院为了多快好省的完成上级安排的任务,开始走捷径,仿造、剽窃甚至直接照抄美国同样的芯片设计。在整个70年代,基本上因特尔、IMB、得州仪器等美国电子厂商出一个什么样的芯片、电子产品设计,你就能够在同时代的苏联找到一个类似的仿制品。甚至有时候,不同研究院之间,甚至还会为谁先山寨了美国同行的产品、更有资格申报苏联相关科技创新奖项而打起来。苏联当时的这些“山寨芯片”,虽然还没有没脸没皮到拿砂纸直接把人家的商标擦掉,换上自己的,然后吹说是自主研发。但仍有一个致命的问题——美国当时的芯片研发,是在市场应用场景在场的情况下,反复修改,针对性的设计出的。设计图纸交给工厂以后就能保质保量的做出来,做出来就能安到相应的商品上卖出去。可是苏联的仿制品,是无法享受这个“正循环”的。他们生产的芯片在实验室里能够达到与美国同行近似的质量,但一旦交付工厂批量生产,因为相关工艺达不到要求,质量和良品率都会大大下降。更重要的是,生产出来的这些仿制品严重缺乏应用场景——美国的电子产业是一个接入其社会消费品生活的有机体,芯片造出来,安上相应的电脑、电视、微波炉、助听器是可以直接卖钱的。民众消费能力也能为其研发买单。图片可是同时代的苏联民众由于消费力不足,市场的缺失。芯片批量生产出来,根本无法到民用市场上去卖钱。于是苏联的工业规划部门只能为这些山寨芯片强行安排一种应用场景——军工。是的,七十年代苏联军备的急速膨胀,某种角度上说,就是这种本末倒置的结果——为了不在各产业技术研发领域被美国人甩开,苏联研究或仿制,山寨了大量的高技术产品,可是由于这些产品在苏联没有民用市场可以消化,为了让研发和生产它们的钱花得值,于是规划部门不得不更大规模的生产与其配套的军火。“买个鼠标垫,想为它配个电脑”这在今天是个笑话,但“造了一颗芯片,需要为它配个导弹”,“造了一台发动机,需要为它配个坦克、飞机”,这在当时的苏联却是个实景。

这些军工产品虽然不能卖钱,但却可以由国家出钱买单,于是相关产业链的工人、研发部门的研究员们,也就都不至于丢饭碗了。当然,也有苏联研究人员想过“弯道超车”,比如从50年代起,莫斯科国立大学的研究员们就一直在致力于设计和推广一种“三进制计算机”——一口气研发了二十年。与西方首倡的二进制计算机相比,据说这种计算机(至少在理论上)运算效率更高效,最终造出来的计算机也更小巧。这个愿景让苏联为这项研发也曾投入了大量资金和人力,苏联科学家们肯定幻想过:这玩意儿要是能搞成了,弯道超车,美国现在耀武扬威的那些芯片不都成废品了么?可是这个科学理论上可行的通路,最终没有走通。理由还是那个——苏联严重缺乏与先进技术相配套的市场应用场景你的三进制计算机可能更高效,但搞出来以后干什么用呢?同时代算法、程序都是跟二进制相配套的,想与你的计算机相配适,要从头编一个算法、程序。而苏联的民用市场太小了,这东西做出来以后根本不偿失,还不能与国际市场接轨。所以理论上可行的三进制计算机,在苏联永远是一个需要拨款供养的“科研杂技”。等到这套输血体系无以为继的时候,它也就寿终正寝了,甚至破产的比“山寨式研发”还要早。

5

说了这么多,我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让苏联在与美国的“芯片冷战”中最终落败的因素,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市场。在电子产业上,苏联的起步技术条件与美国相仿佛,有大量高素质的科研人员,决策者更是在第一时间就非常重视,以举国之力进行重点研发。但因为没有市场,这一切都扭曲了。因为没有市场,苏联无法敏锐而公正的比较晶体管和电子管究竟哪一个更有前途,在后者死胡同里空耗了十几年。因为没有市场,苏联生产了大量看起来赶上脚步,但实则毫无性价比可言、根本卖不出去的“山寨芯片”,从而让苏联整个电子产业成为永远要靠国家输血、拨款维持的“巨婴”。因为没有市场,因为无法与国际接轨,苏联的科研还搞了大量像“三进制计算机”这样看上去很美,实则根本是闭门造车的劳什子,连宝贵的输血,也平白浪费了。这些种种的谬误,最终让苏联输掉了与美国的“芯片冷战”,也同样输掉了其他技术上的比拼,最终沦入八十年代末那种别人的民用技术、甚至游戏机给你都怕“技术外泄”的窘境当中。而我觉得,在“市场”的背后,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词——是的,尊重市场的本质,其实就是尊重每个人的自由选择权,进而就是在尊重每个人:当每个消费者是自由的,可以自由出入百货商店,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出于自己的本心(而不是某种大局规划)自由选择他们到底要笨重的电子管收音机还是小巧的晶体管收音机时,他们无意中也就替整个社会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当“仙童八叛逆”这样的研究者是自由,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实验室和研究方向,遇到权威的学术欺压,说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自信的能靠市场来养活自己时,他们也就自然的能够找到最合适自己发挥的研究方向,而不会在某个研发死胡同里每天憋着气做糊弄事的无用功。当整个市场是自由的,新锐的、更高效更物美价廉的商品总能独占鳌头时,这个社会就会形成一种比苏联的规划强得多的“内驱力”,迅速催熟一项技术。而一个社会中的大多数人都能享有“免于贫困”的自由,能够自由的用双手换来富裕的生活,整个社会的经济、科技水平,会在这种“万类霜天竞自由”中不雕自镂、不扶自直。自己找到最迅速、正确的发展方向。事实上,苏联与美国在芯片之战中所采取的不同思路,让我想起了米塞斯在《人的行为》一书中的那些话——“利润的最终来源,是对未来的洞见。”“想获得利润的人,必须不停的探索新的机会。他在追求利润时,要根据消费大众的需求调整生产。”“市场经济独一无二的效率,要归功于它激励每个人竭尽全力服务于其同胞。”“没有市场的地方,哪怕是立意最佳的指令,也不过是僵化的文字而已。”是的,在整个美苏“芯片竞赛”中,苏联主动做了很多,却输了。美国主动做的很少,却赢了。这背后说来,其实也没什么秘诀。老子曰“治大国如烹小鲜。”其实美苏这场电子产业之战也如是。相信市场,相信每个人。尊重市场,更尊重每个人。让一切顺其自然后,想赢其实就不难。全文完本文7000字,感谢读完。前两天在《如果我不是我》一文中,我抱怨有篇稿子又被404了,理由是被判定为非原创。我申诉了。然后,今天居然申诉成功了,但申诉结果是这么说的:
简单的说,就是如果那稿子真是你原创的,那你就有其他违规了!所以还是要删你……这个逻辑,好严密。行吧,我也不想抱怨什么了,就跟大家说一声。写作真的越来越难。近期,我尽量多写安全的,不违规的。实在不行就多休息几天吧,努力认真遵守相关规范,共同打造良好的运营环境。请大家体量,支持,并一定关注我的几个小号,勿走散。

为什么世界仍然需要贸易

重新构想——而非放弃——全球化的理由

恩戈齐·奥孔乔-伊维拉( Ngozi Okonjo-Iweala)

2023 年 6 月 8 日

金色宇宙

1945 年之后建立的国际经济架构 基于一个强有力的理念:经济相互依存对于全球和平与繁荣至关重要,如果还不够的话。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世界贸易组织的前身是为应对前三个十年的持续动荡而成立的,当时世界饱受两次世界大战、大萧条和政治极端主义的摧残。 这也是一个去全球化时期,各国退回到日益孤立的贸易集团中。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废墟中,各国政府试图建立一个新体系,通过将各国紧密联系起来,将经济联系的密集网络连接起来,将这种混乱和分裂归于历史。

在过去 75 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世界各地的决策者都认识到经济相互依存的力量。 各国拆除贸易壁垒,相互开放经济。 总的来说,他们的记录令人印象深刻。 更紧密的经济一体化与日益增长的全球繁荣、前所未有的贫困减少以及异常漫长的大国和平时期齐头并进。 自 1990 年以来,世界上生活在极端贫困中的人口比例下降了四分之三。 人类福祉实现这一巨大飞跃的核心是国际贸易量增长了 20 倍,这在过去 6 年中帮助将人均收入提高了 27 倍。

这一经济愿景现在正受到攻击,其成就也岌岌可危。 15 年来发生的一系列冲击——首先是全球金融危机,然后是 COVID -19 大流行,现在是 乌克兰战争 ——创造了关于全球化的另一种说法。 这种新思路认为,全球化非但没有使国家在经济上变得更强大,反而使它们面临过度风险。 经济上的相互依存不再被视为一种美德; 它被视为一种恶习。 新的口头禅是各国需要的不是相互依存而是独立,融合充其量仅限于一小部分友好国家。

但瓦解经济全球化和支持它的结构将是一个错误。 这是因为,尽管一直有相反的言论,但在这个“多危机”时代,国家和人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贸易。 此外,包括贸易在内的国际合作对于应对气候变化、不平等和流行病等全球公域面临的挑战是必要的。 全球化 还没有结束,也不应该有人希望它结束​​。 但它需要为未来的时代进行改进和重新构想。

一个时代的结束?

之前,与日益紧密的经济一体化的偏离正在重塑贸易政策 甚至在COVID -19 。 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美国和中国之间的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加剧,双方针锋相对地征收关税。 但过去几年发生的事件加剧了这一趋势。 大流行病和乌克兰战争暴露了全球贸易的真正脆弱性,导致产品短缺和供应瓶颈,对企业和家庭都造成了伤害。 “脱钩”的话题开始流行起来。 最近,各国政府实施了越来越多的出口限制,特别是对于具有战略重要性的商品,例如半导体和关键矿物。 他们还恢复了旨在促进国内生产的产业政策。

尽管如此,关于去全球化的讨论仍然与贸易数据不一致。 事实上,全球商品贸易在 2022 年创下历史新高。 ) 成员提供的基本“最惠国”关税条款进行的,这表明多边规则 超过四分之三的贸易是根据各国政府向所有世界贸易组织 ( WTO 手册在国际贸易中仍然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根据美国商务部的数据,2022 年美中贸易总额 达到 6910 亿美元的历史新高,比 2019 年增长 24%。生产其他商品——世界出口量基本保持不变,表明国际供应链没有大规模回流。 公司仍然根据成本和质量考虑因素做出采购决策。 政策措施可能会改变这种计算,但不会一蹴而就。

2022 年 3 月,东京一家经纪公司外
2022 年 3 月,东京一家经纪公司外 金庆勋/路透社

-19的经历 COVID 也展示了国际贸易作为减震器的力量。 在大流行初期,随着对口罩、手套和鼻拭子等医疗产品的需求 激增,对此类商品的出口限制使一些中断变得更糟。 但贸易迅速成为增加急需物资供应的重要手段,从个人防护设备到脉搏血氧仪,再到最终的疫苗。 尽管 2020 年全球商品贸易额缩水了近 8%,但医疗产品贸易却增长了 16%。 布制口罩的贸易量几乎翻了五倍。 -19 疫苗后 开发出COVID ,在遍及 19 个国家/地区的供应链中生产了数十亿剂疫苗。 如果没有贸易,从大流行病中复苏——从眼前的公共卫生危机和由此产生的经济危机——将会慢得多。

换句话说,尽管拆除支撑全球化的体系的运动越来越多,但人们和企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它。 去全球化的拥护者实际上是在呼吁中断依赖贸易的大约 30% 的全球产出 此举只会增加全世界人民购买力的下行压力。 鉴于贸易的强劲反弹帮助经济复苏并使大多数由流行病引起的短缺暂时消失,很明显,根本问题不是相互依存本身,而是某些重要产品的某些贸易关系过度集中。 如果目标是更有弹性的供应网络,不易被竞争对手武器化,那么就有更好的前进方向。

不要 全球化 去全球化,要重新

更深入、更分散和更多样化的全球供应链——我们在世贸组织 称之为 “再全球化”——提供了一条通往相互依存而不过度依赖的途径。 过去三年暴露出的问题可以转化为机会,为迄今为止被排除在全球价值链之外的国家和社区提供切入点。

在少数几个行业中,一些回流或近乎回流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但在这些有限的地区之外,这些措施可能会付出巨大的经济代价。 的研究人员 世贸组织 估计,如果世界分裂成两个独立的经济集团,由此导致的国际贸易减少以及专业化和规模经济造成的生产力损失,从长期来看将使实际收入平均比目前的收入减少至少 5%趋势。 产出损失将远大于 2008-9 年全球金融危机造成的损失。 低收入国家的实际收入将下降多达 12%,对其发展前景造成巨大打击。

经济上的相互依存不再被视为一种美德; 它被视为一种恶习。

更重要的是,大规模回流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供应链的弹性会降低,而不是提高。 随着干旱、热浪和洪水对生产和运输造成严重破坏,未来几年供应负冲击可能会变得更加频繁。 关闭贸易大门会增加各国遭受此类冲击的风险。 相比之下,再全球化的世界经济将为各国提供更多的外部供应选择,从而提高弹性。

2022年,美国亲眼目睹了婴儿配方奶粉短缺的情况下,仅靠国内生产无法确保供应弹性。 在美国销售的几乎所有配方奶粉都是在国内生产的,当四大制造商之一由于细菌污染不得不停止其工厂之一的生产时,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心碎的短缺。 最终缓解危机的是贸易: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紧急授权进口配方奶粉。

盟友的想法 “朋友支持”,即把生产转移给地缘政治 ,也不是灵丹妙药。 每当有人提出“支持朋友”时,我总是会问,“谁是朋友?” 历史上有很多朋友以不友好的方式行事的例子,尤其是在涉及到彼此的出口时。 贸易紧张局势甚至可能出现在盟友之间。

交易绿色

但再全球化的理由远不止于此。 它源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世界需要国际贸易来克服当今最紧迫的挑战,例如气候变化、贫困、 不平等 和战争。 人们常说,全球性问题需要全球性解决方案。 然而,贸易合作往往被排除在这些解决方案的清单之外。

世贸组织 。 正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来纠正这一疏忽 去年 6 月,在我们的第 12 届部长级会议上,该组织的 164 个成员同意削减数百亿美元的有害渔业补贴,帮助缓解过度捕捞的海洋鱼类资源的压力,同时改善数百万依赖健康海洋为生的人们的生计。 成员们承诺防止紧急粮食援助采购因出口限制而陷入困境。 他们还承诺保持食品和医疗用品在世界各地的流动,帮助确保供应和减少价格波动。 当乌克兰战争中断粮食、饲料和化肥供应时,世贸组织 加强 了对相关贸易政策的监督,敦促成员信守承诺,保持市场开放。 截至 2023 年 5 月上旬,各国自战争开始以来对食品、饲料和化肥采取的 100 多项出口限制措施中,约有 63 项仍在实施 。 尽管还有 很大的改进空间,但事情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的生存当务之急 气候变化 是贸易可以而且必须成为解决方案的一部分的另一个领域。 贸易经常被描述为破坏环境,担心与航运、空运和卡车运输产卵计划相关的排放以“购买本地产品”。 诚然,与其他碳密集型行业一样,交通运输也需要减少排放,事实上,研究人员正在努力研究替代燃料,例如绿色氢和绿色氨,为货船提供动力。 但批评者忽略的是,如果没有贸易,世界就无法脱碳。 这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渠道,通过它可以传播绿色技术,各国可以获得从极端天气事件中恢复和适应不断变化的气候所需的商品和服务。 国际贸易和价值链带来的竞争和规模效率对于降低可再生能源技术的成本、加速实现净零排放目标至关重要。

2023 年 5 月在伊斯兰堡运输货运集装箱
2023 年 5 月在伊斯兰堡运输货运集装箱 Akhtar Soomro / 路透社

此外,国际贸易可以通过允许国家专业化来帮助减少与商品相关的排放。 正如各国可以通过专注于他们相对擅长的领域来获得经济收益一样,如果各国专注于他们相对绿色领域的领域,世界也可以获得环境收益。 从地球的角度来看,从低碳能源丰富的地方进口能源密集型产品或从水资源丰富的地方进口水密集型产品是有意义的。 例如, 世界银行 最近的一份报告指出,充足的风能和阳光使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处于生产绿色氢的有利条件。

但这种环境比较优势只有在适当的政策激励措施到位时才会发挥作用,这样才能将特定活动的环境成本考虑在内——用经济学家的话说是“内部化”。 在这方面,贸易合作也可以发挥关键作用。 随着越来越多的政府采取严肃的气候行动,他们的政策分歧可能会导致严重的贸易摩擦和对失去竞争力的担忧。 如果这些紧张局势得不到遏制,各国最终可能会引入贸易限制并对其他国家的限制进行报复。 这将增加企业的不确定性,从而阻碍低碳投资。 更高的贸易壁垒和更低的投资反过来会结合起来提高脱碳的成本——这与世界所需要的完全相反。 各国政府可以通过就如何评估和比较彼此气候政策(无论是税收、法规还是补贴)的等效性达成共识来避免这种情况,以帮助预防与气候措施相关的贸易冲突。 这 世贸组织 正在研究可以为这种全球碳定价框架提供信息的潜在方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和世界银行也是如此。

贸易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帮助世界实现环境目标。 许多 世贸组织 成员正在考虑改革和减少政府对化石燃料生产商和消费者的补贴,一些成员正在考虑降低环境商品和服务的贸易壁垒,例如 管理空气和水污染的技术。 在这些努力的同时,一些成员正在采取大胆措施来激励对绿色技术的投资。 尽管 WTO 规则手册支持脱碳努力,但它鼓励成员以不歧视他人或导致损害贸易伙伴的补贴竞赛的方式这样做。 有一些方法可以实现绿色和补贴,包括支持研究和创新,而不会破坏公平的竞争环境。

缩小差距

长期以来,贸易也一直是减贫的强大力量。 它允许国内市场小或差的国家利用外部需求将人员和资源从维持生计的活动转移到制造业、服务业和农业等更具生产性的工作中。

-19 大流行之前的几十年里 在COVID ,贸易在帮助超过 10 亿人摆脱极端贫困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这不仅仅是中国经济崛起的故事。 每天生活费不足 1.90 美元的全球人口比例从 1990 年的 36% 下降到 2018 年的约 9%。如果不考虑中国,这一比例在同一时期仍大幅下降——从 28% 到11%。 这种繁荣的结果是几乎所有地方的生活水平都急剧上升。 在 2019 年之前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贫穷国家和富裕经济体之间的收入差距自 200 年前的工业革命以来首次开始缩小。

这些趋势现在已经逆转。 世界银行估计,乌克兰的大流行病和战争已将多达 9000 万人推入极端贫困。 富裕经济体通过大规模财政刺激计划尽早获得疫苗和拯救经济的资源,再次将贫穷国家甩在后面。 没有全球贸易,就不可能使发展和减贫重回正轨。

但世界需要一种不同的、重新构想的贸易类型,因为并非所有人和所有国家都充分分享了近几十年的进步。 尽管总体趋势令人印象深刻,但 顶线数字隐藏了一个更黑暗的故事。 许多贫穷国家——尤其是 非洲 国家——落后于其他地方的同行,即使在大流行前的融合时代也是如此。 富裕国家的许多穷人和地区也落在了后面,因为更好地进入国际市场所创造的机会并不总是或不经常出现在因随之而来的进口竞争而受到损害的同一地区或部门。

世界需要一种不同的、重新构想的贸易类型。

尽管国家之间和全球人口整体的经济不平等有所减少,但许多发达经济体内部的不平等却在加剧。 贸易是发挥作用的几个因素之一,包括有利于熟练工人的技术变革,并用机器取代了许多制造业工作。 税收、 劳工 和反垄断政策选择也影响了这些变化,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国家的不平等现象比其他国家严重得多。 当金融危机和随之而来的痛苦而缓慢的劳动力市场复苏助长民粹主义极端主义时,贸易和移民很容易成为替罪羊。 近年来的政治动荡凸显了缓解贸易和技术变革对人们生活和生计的影响的重要性。 通过引入积极的劳动力市场和社会政策,政府可以确保广泛分享贸易和技术带来的收益,同时削弱其破坏性影响。

肯定有空间将更多的人和地方从全球生产和贸易网络的边缘带入主流。 这已经开始发生了。 跨国公司正在使他们的供应商基地多样化,以追求成本节约和更好的风险管理。 孟加拉国、柬埔寨、摩洛哥和越南正在扩大对区域和全球价值链的参与。 从巴巴多斯到巴厘岛再到俄亥俄州,远程服务工作正在为苦苦挣扎的社区创造机会并注入新的活力。

进一步推进这一再全球化进程以涵盖更多地方并吸引更多小型和女性拥有的企业将产生可观的红利。 部分地区的增长和减少贫困​​, 它将促进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 这些地区拥有良好的宏观经济和商业环境,但与全球经济中最具活力的部门的联系薄弱。 这将导致 通常贫困率和就业不足率较高的社会阶层获得更大的社会经济包容性。 它还将增加供应链的深度、安全性和灵活性。

一个强大、开放的多边贸易体系对于这一潜在的下一波贸易驱动型增长来说是必要的。 但再全球化看起来将 不同于改变东亚的出口导向型工业化。 随着自动化的进步使制造业成为创造就业机会的引擎比过去有所减弱,服务业将不得不与制造业、农业生产和加工一起发挥重要作用。 服务业日益成为增长和贸易的重要驱动力,其扩张速度快于货物贸易。 对于以数字方式提供的服务尤其如此——从流媒体游戏到视频会议咨询的一切。 2005 年至 2022 年间,这些服务的跨境贸易平均增长了 8.1%,而商品的跨境贸易增长了 5.6%。 到 2022 年,数字交付服务出口价值达到 3.8 万亿美元,相当于所有商品和服务贸易的 12%,高于十年前的 8%。

2019 年 7 月在中国宿迁制造包装产品
2019 年 7 月在中国宿迁制造包装产品 斯特林格/路透社

为支持这一再全球化进程,国际贸易体制需要进行调整,制定明确的数字贸易规则,促进更深层次的服务贸易合作。 现有贸易规则中的差距——或者完全缺乏共同的全球规则——导致不确定性和交易成本,这对小企业来说是最沉重的负担。 成员 世贸组织 一直在朝着正确的方向采取措施。 2021年,占全球服务贸易90%以上的一批成员就降低服务贸易监管壁垒达成一致,中美欧等近90个成员目前正在就基本服务谈判达成共识一套全球数字贸易规则。 降低贸易壁垒和建设连通性基础设施的区域举措,例如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也很有用。

最后,维护和平与安全在当今尤为重要。 贸易关系和政策的日益武器化使人们对贸易带来和平的长期主张产生了怀疑。 可以理解,各国担心在关键商品方面变得依赖潜在对手。 但正如已经明确的那样,将贸易限制在少数合作伙伴内会带来机会成本:价格上涨、出口选择减少、生产性资源分配减少以及新的供应脆弱性。

与此同时,深度和多样化的市场通过减少各国对任何单一供应来源的依赖,使国际贸易武器化变得更加困难。 当乌克兰战争几乎切断了埃塞俄比亚从该国进口的所有小麦时,埃塞俄比亚得以通过从阿根廷和美国进口来填补缺口。 欧洲通过从其他来源进口液化天然气来弥补俄罗斯管道天然气的损失。 在重新全球化的世界经济中,各种商品的分散生产基地 意味着潜在的瓶颈更少。 再全球化的一个先决条件是广泛开放和可预测的全球经济,以强大的、基于规则的多边贸易体系为基础。

和平的力量

国际贸易既不是解决所有安全问题的灵丹妙药,也不是当前安全架构的软肋。 放弃国际贸易带来的许多好处将是鲁莽的。 当前的贸易体系确实存在问题,但反事实的情况几乎肯定会更糟:如果主要大国在彼此的稳定和繁荣中没有经济利益,也没有共同的机构,那么很难相信国际安全会得到更好的保障。从事。 美国和中国之间的贸易给两国人民和企业带来了巨大利益,并在双边和国际论坛上将超级大国联系在一起,提供了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合作并避免冲突的动力。

战略竞争是现代世界的现实。 但除非也有战略合作,否则这个世界将变得无法居住。 去年夏天WTO 。 的部长级会议为两者带来了希望 在那里达成的协议得到了所有 世贸组织 成员的支持。 他们跨越地缘政治和政策断层线开展工作,每个人都认为加强世界贸易体系符合国家利益。

自世界首次接受多边贸易合作以来的四分之三个世纪里,贸易体系支撑着不断增长的全球繁荣——如果仍然不平衡的话。 它已经实现了帮助政府在动荡时期保持市场开放的最初目标。 面对从全球金融危机到疫情的巨大冲击,世界没有重蹈1930年代保护主义和萧条的覆辙,而是让跨境供需成为复苏的引擎。

今天,多边贸易体系是应对从气候变化到冲突再到大流行病防范等重大全球挑战的解决方案的一部分。 WTO , 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一个适合 21 世纪的改革后的 其规则可以巩固全球贸易体系的稳定性、可预测性和开放性。 如果说过去 15 年教会了我们什么,那就是不可预见的危机肯定就在眼前,如果没有贸易的稳定力量,世界几乎肯定无法经受住这些危机。